第72章 一更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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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又睡了……”他抬手解开斗篷，丫鬟要过来给他接着手中看东西，却是被他挥手躲开。

    “姑娘从晌午睡起，都快一天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放下斗篷，还没忘记拿着蟹黄酥与糖人。

    床榻里静悄悄，他深吸一口气掀开床榻走过去，满怀期待掀开帘子。

    “丫鬟说你今日睡了一整日……”

    姜玉堂边说边走进去，床榻上，沈清云侧着身子背对着他躺着，被褥盖在身上，像是睡着了。

    脚步顿住，他连呼吸都放慢了些。

    轻声走上去，刚靠前却是听见一阵阵呻吟。他低头看过去，这才发现沈清云并未睡着。

    她侧对着自己躺着，一张脸埋在被褥之间，牙齿死死咬住被褥，痛吟声却还是从被褥一声声溢出。

    “怎……怎么了？”姜玉堂立即扔了手中东西过去抱住她“你……你是哪里疼？”

    姜玉堂抱住人才发现她浑身都在颤抖，抬手摸着沈清云满是冷汗脸，却闻到了一股浓厚血腥味。

    抱住沈清云手都在哆嗦着，他掀开被褥，猛然往她身下看去。

    雪白寝衣之下，鲜红血染湿了半张床榻。

    她就躺在这血泊之中，身下鲜血淋漓。血液很快浸透了她腰间，她转过头，一张脸白似雪。

    “孩……孩子……”姜玉堂面色迷茫，颤抖着手指着她身下。整个人像是被人击了重重一捶，声音都在颤抖“你有了孩子……”

    沈清云被他抱在怀中，察觉到他浑身颤抖，只她疼连话都说不出口，肚子像是被人拿了刀在割，举着刀剑在她肚子里搅弄。

    下身一股股暖流往外涌，她疼咬碎了唇瓣，猩红血液从唇角溢出来，声音断断续续支离破碎“是……是有孩……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但……但现在没了……”牙齿都要被咬碎了，唇瓣里满是伤口，沈清云说完这句话后才真正意识到，孩子是真没了。

    这是一条活生生人命，是她骨肉，她还没来得及去感受，就被她亲手杀死了。

    是她亲手杀死……

    姜玉堂看着她身下，那点初为人父喜悦，还有来时期待与希望，如今竟成了那一摊血水。

    猩红血水刺痛了他眼睛，一双眼睛渐渐满是戾气。血液染湿了他衣袍，他伸出满是鲜血手，恨不得掐断她脖子“为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沈清云被他掐住了脖子，看着他那双满是狠厉双眼。喉咙里那股窒息感涌上来，她张开嘴，话音还没出声，便扭头呕出一大口血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姜玉堂无措收回手，看着她闭眼倒在自己怀中一点点变凉。唇瓣哆嗦着，他抱着她头哭喊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要如此对我……”

    悲寂一声哭嚎，小丫鬟见状立马进来，等瞧见屋子一幕之后，尖叫了一声，吓得摊倒在地“啊啊啊啊……来人啊！”

    小丫鬟跪在地上，直都直不起来，只顾着往门口爬“来……来人啊，请……大夫！”

    赵禄带着大夫过来，远远儿就听见声响，赶紧带着人往里跑。

    开门瞧见那一幕后，饶是他也吓得不轻。一屋子血腥味止不住，两人都倒在血泊里，浑身都是血。

    “世……世子……”

    赵禄背脊骨都在发凉，他带着身后同样吓得没了半条命大夫走过去“世……世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夫来了，您让大夫看看。”

    赵禄刚搭上姜玉堂肩膀，却是顿住了。姜玉堂将头埋在沈清云颈脖之中，浑身颤抖着，肩膀都在发颤。

    没一会儿，他就听见一声响。

    声音不大，却满是悲切，哽咽声一声声从颈脖中传来，像是被困在笼中绝望又孤寂兽。

    姜玉堂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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